歐美金融市場稱呼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Mario Draghi)為 Super Mario,是不無道理的。幾位令人刮目相看的歐美財長或央行行長,像華爾街風暴期間的美國財長保爾森(Henry Paulson)或現任大英帝國央行行長卡尼(Mark Carney),都曾在美國投行高盛(Goldman Sachs)擔任要職,德拉吉也不例外屬於“高盛幫”,輕輕的說一句金融市場都重重的聽。德拉吉在二零一一年年底替代低調和保守的歐洲央行行長原藉法國央行行長特裡謝(Jean-Claude Trichet),以明快果斷的措施平息了歐債危機,給人耳目一新,從此 Super Mario的英名不脛而走。
似乎行動不驚人勢不休是德拉吉的風格, 這次歐洲央行出臺的大規模刺激貨幣政策,其力度遠遠超出金融市場的預期。新貨幣政策措施主要為:其一, 再融資利率降到零,銀行在央行存款降至負0.4厘。其二, 央行向市場買債額度從每月六百億歐元擴大到八百億歐元。 其三,擴大買債範圍包括歐元區新增非金融企業的投資級債券。 其四, 向商業銀行發放定向長期再融資操作(TLTRO,Targeted Long Term Refinancing Operation),歐洲央行可能倒貼銀行發放貸款。在發佈會的記者招待會上,德拉吉表示歐洲央行將不再調低利率,引發了當天匯市的大幅波動,體驗了金融市場對於央行的貨幣政策的敏感度之高。其實普通的再融資利率也不可能低於零,而有選擇性的歐洲央行也已經通過TLTRO實際行動體現了負利率直接鼓勵銀行貸款。至於銀行在央行存款的負利率,還沒有見到鼓勵銀行放貸的正面效果,卻先看到銀行的淨利息收益率的下降而面臨金融危機。從銀行股票受到前所未有的拋售就看出端倪。
相信許多人都會認為,Super Mario 也真是拼了一生人的英名孤注一擲,以反轉所謂的通縮威脅。其實也不是什麼通縮的威脅,而是多年來先由前任美聯儲主席伯南克(Ben Benanke)一直在吹風的通縮螺旋,其實是言過其實。或者說把通縮螺旋說到言之鑿鑿,首先德國政經精英會覺得可笑,也可以看到,對於這次 Super Mario 超級反通縮貨幣政策,覺得無可奈何之歎。徳國經歷了上世紀二十年代的惡性通貨膨脹,對於無中生有的印鈔心有餘悸。至於伯南克,其博士論文研究二次大戰間的大蕭條,看來是給一個缺乏流動性的社會景象嚇破了膽。
徳拉吉屢次提醒政元區政府有關貨幣政策的局限性,有待財政政策的配合。但歐元區的成立更多是國家利益所驅動多於對歐洲政治整合的追求,達成共識何談容易?作為在金融界長袖善舞於投行高盛出身的德拉吉,那有不知道量化寬鬆貨幣政策對金融市場的影響耶?當實體經濟出現了需求的疲軟,最寬鬆的貨幣政策也難以重燃投資的動力。德國經濟界大致都會搖頭歎息但又何妨?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在當今歐元區債務沉重的情況,壓低利率避免債券市場的動盪,以低利率支撐股市的穩定,才是Super Mario 最主要的目標。
孤獨的 Super Mar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