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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永青的無為而治(5)

(原文發表於2004年3月15日)

「上面無為，下便有為」荒謬絕倫

所謂「無為而治」，無論是「要留一片空間給下屬有所作為」，還是「給員工更多自主空間，讓他們選擇最適合的路」，施先生其實認為居上位的不要大權獨攬，應將權力適當下放給下屬，說的是一般管理學原則 ── 授權，說的是廣被接受、眾所週知的理念，無可非議。施先生亦謂，無為而治的精髓在於「上面無為，下便有為」及「老闆無為，員工才可以有為」，所謂「無為」、「有為」，施先生意何所指？我在《施永青的無為而治(2)》中指出，「無為」在《老子》有特殊涵意，並不是指甚麼事都不幹，而是指不胡作妄為，而「無為」的對立面「有為」兩字，在老子通篇都找不到，是近人因應「無為」而創造的，「有為」因此泛指胡作妄為。將《老子》原意代入施先生「上面無為，下便有為」，便成為「上面不胡作妄為，下面便胡作妄為」，意思十分可笑，相信不是施先生本意，看來「無為」於此祇能理解為「無所作為」，「有為」是指「有所作為」，盡管非《老子》原意，文意倒還說得通。果如此，「上面無為，下便有為」或「老闆無為，員工才可以有為」就十分有問題，說錯謬百出也不為過，舉其大者有下述數端：

將上級（老闆）的有為與下級（員工）的有為對立起來

「老闆無為，員工才可以有為」，將上的有為，與下的有為對立起來。兩個有為，有你無我，有我無你，這種提法，有道理嗎？我看道理不大充分。歷史上無數事例證明，最高領導人越有為，他就越能凝聚眾多才智傑出之士（有為者）望風歸投。不但這樣，有為的領導人還可透過本身的聰明才智及言行進行身教，使無為的下屬轉化為有為，將本已相當有為的激發得更有為更有創意更能幹，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此之謂也。有些人本身充滿有為的潛力，但上級無為，他們的潛力遂隱而不露，直至有為的明主出現。上下競相有為，大至國家，小至企業，終成大業自是較易。由此觀之，上有為及下有為，可以同一時間並行不悖，上無為不是下才有為的必要條件，兩個有為沒有互相排斥的必然關係。相反地，它們完全可以相得益彰。施先生所提，在邏輯上站不住腳，祇有在上為昏君這種特殊情況下，他的說法才可勉強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