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志業未必好職業   7月14日週五

中學文憑試（DSE）放榜，今年誕生了6名「狀元」（考獲7科5**最高成績），6人不約而同首選讀醫科、做醫生，在社會上頗引起一些爭議，甚至有人批評這些狀元「思想太狹窄」云云。平情而論，這類志向值得尊敬，醫生懸壺濟世，實屬崇高和神聖志業；假若我們的年輕人都願意獻身醫療界，豈非社會之福？然而，若從賺錢謀生的「職業」角度看，今時不同往日，醫生未必再如想像般「好錢途」，甚至有機會是最受AI和機械人威脅的「高危行業」之一。

記得在7年前（2010年）睇過nowTV一集時事節目，題為〈樓奴〉，印象相當深刻，所以錄了下來，恰巧早前重溫一遍。該集節目訪問了出身基層、同樣畢業於香港大學的一對親兄弟，當年28歲的哥哥Roid是執業牙醫，但未買得起樓，仍跟家人居於大埔公屋，每日坐3小時巴士往返港島診所上班。

港大兩兄弟 買樓命運迥異

至於27歲弟弟Simon，身份為「地產公司董事」，實際上是「撈得掂」的地產經紀，當時手上已擁有4層樓。Simon跟哥哥同樣修讀醫學相關科目，更是港大病理學碩士研究生，不過很早就開始兼職做地產經紀，「學識透過地產搵快錢」，在2007年「儲起研究院獎學金做首期」，以40多萬元買入大埔林村一個迷你村屋單位作收租用途，這是他上車第一層樓，當時「租金扣除供款後，每個月可以袋一千蚊」。

首嘗甜頭後，Simon驚嘆「地產搵錢」威力，即使身為天子門生，畢業後索性不投入專業，全職做地產經紀，並繼續買樓投資。他解釋：「行外人睇樓，就算日日去睇，你永遠都唔會知（樓市實況），但我哋做經紀就感覺得到。例如平時可能一日只得兩枱客睇樓，突然之間變成一日有十幾廿枱；或者本來有廿個放盤，突然只剩下一兩個盤，你就可以收到『訊號』。」

Simon還有一套置業理論：「一定要先買第一層樓，就算是新界的細單位都要買咗先，之後才可透過翻按、再按、轉按等方法，去買第二、第三層樓。我覺得買樓就像齒輪，你一開始讓細小的齒輪先轉動，慢慢就愈轉愈大。」他又說：「好似醫生、律師，如果要買新界樓不會買不起，問題只是想不想買。但若想一開始就買西半山、跑馬地，那就好難。」

哥哥Roid正是Simon口中那種「醫生」，身為執業牙醫的他這樣描繪置業美夢：「第一筆錢拎出來，買自己的dream house，至少要地段、景觀、感覺都比較好，能夠提升生活質素，那才買得落手，因為始終首期並不容易儲。」他多年前已開始睇樓，可惜一直找不到dream house，只能眼巴巴看着樓價不斷攀升。例如兩年前（2008年），Roid睇中了西九龍碧海藍天高層海景單位，當時索價300萬元，兩年後（2010年）已升值逾五成，令他懊悔不已。

2010年受訪時，Roid又在北角健威花園睇一個單位，建築面積500方呎（實用面積約450方呎），索價385萬元。他認為頗合心水，卻依然覺得頗貴，「港島區啲樓其實已經去到好高價錢，所以我打算搵屋租住先，遲啲等機會再買。」翻查資料，健威花園同一面積單位，在2017年上半年的平均成交價達到650萬元。

專業人士也難進駐堅道

Roid當時不買樓，其實亦有苦衷，因為做牙醫雖然收入不低，但開支也很大。「做牙醫要不斷進修，每年學費過萬元，牌費及保險費又要幾萬元。」另外，他自己執業開診所，單是頂手費已要20多萬元。「你搵得多，自然要交多啲稅，還要兼顧專業形象，每個月預算大約3000元置裝費。」七除八扣後，他每月只剩約萬多元可用來供樓。Roid不禁慨嘆，即使牙醫是外人眼中的高尚職業，「可是香港社會似乎不獎勵默默耕耘的人，你學到的知識可能幫你『搵到三餐』，但想賺錢、發達就只能靠炒賣。」不過就像很多傳統專業人士，他仍期望自己退休時能有幾層樓收租養老，「屆時我應該住在堅道、般咸道，這些有社會status的地段，此外再有幾個龍頭屋苑單位收租，便已經足夠。」該節目拍攝於2010年，距今7年，樓價又再翻了一番（中原指數由78點升至160點），不知Roid和Simon現今境況如何，nowTV或可考慮重訪這兩兄弟。

不厭其煩地「回帶」，非為評價這對兄弟道路之高下，皆因人各有志。Roid身為牙醫為人治理牙患之苦，箇中貢獻和滿足感，即使幾十個豪宅單位也未必能相比。但也正如Roid指出，香港社會今時不同往日，資產價格拋離專業人士收入升幅；幾十年前做醫生或許不難買得起堅道、般咸道千餘方呎單位，但近年初出道醫生若無「父幹」，恐怕真的只能從新界細價樓買起，更莫說 傻燦‧土著‧自醉‧浪子‧阿井等市井殘障，似為頂尖學府畢業，也注定同樣可以負擔日後買樓的需要？

無論如何，專業人士收入始終高於中位數，而且比較穩定，像Roid所說不愁三餐。惟若要獲得較佳生活，專業人士亦不可缺少FQ（財務智商），這方面Roid或可向弟弟Simon取經。

同時，「名醫」之「值錢」，主要建基於經驗、斷症能力及手術技巧，不過IBM的Watson人工智能及IS的達文西手術機械人近年突飛猛進，前者在實驗中的診斷癌症準確率高達96%，後者可輕易進行微創手術，這些醫療科技在在都會威脅醫生的「身價」。

所以新晉狀元若對醫學深感興趣，並為了服務社會而投身醫生志業，固然神聖崇高、值得鼓勵；但若然主要視為賺錢職業，那就需要三思，事關讀醫辛苦且年期長，然而靠這份收入也未必住得起堅道或般咸道。不過，已經好過萬千 傻燦‧土著‧自醉‧浪子‧阿井等殘障架啦‧‧‧‧‧‧

車位造價持續上漲，將軍澳廣場B1樓一個單號車位，新近以200萬元售出，為該屋苑首宗造價衝上200萬元的車位成交。土地註冊處資料顯示，原業主2011年7月斥資50萬元購入，賬面賺150萬元，升值3倍。樓價反弾,車位緊跟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