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夜語之：學生走上街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美式的開放廚房流行而變成時尚。在上海的三年，裝修時就把廚房的牆打掉，度身造了張雞尾酒高桌子，一邊做菜就可以和朋友喝酒聊天。小管的廚房算是半開放式的，五米多長的一端放了一張長桌子伸到客廳，吃飯可以看電視。正好是晚間新聞時間，報導當天的法國大罷工。

　　“天氣回暖以來已經是第二大罷工。我就不明白學生為什麼也出來遊行。政府要立法廢除一些阻礙企業增加勞工的法律，其實對年輕人找工作也有幫助。學生也出來反對，真是莫名其妙。” 對於小管來說，雖然同情法國失業族群的生活艱難，但對有些人鑽空子長期拿取失業金卻又感到不滿。中華文化的傳統是難以接受好吃懶做的習慣的。

　　“多年前左派政府通過僱用合同分為長期和短期兩種之後，對於沒有普通的僱員和勞工是非常不公平的。企業為了避免勞資糾紛中被判付很高的賠償，不太重要的職位只簽短期合同。但如果沒有長期合同工作，那就無法獲得銀行貸款，休想買房子或者汽車了。” 和法國舆共產黨有密切關係的工會帶頭反對由現時左派政府想立法降低勞工法律的僵化，給勞資糾紛的賠償封頂。

　　“給企業更靈活的聘請環境對就業有好處，我就不懂大學聯會為何也出來遊行反對。” 像許多國外華人，小管把全部精力都奉獻給了她的兩個女兒。兩年前把大女兒送進了培養法國政經界精英的巴黎政治學院，現在正忙著為小女兒高考而整天奔波勞心。多年來法國經濟一直增長乏力，年輕人的失業率高企，是總失業率的一倍也就是說百分之二十，她總認為孩子名校畢業，找工作不是個問題，而是有沒有好的工作和工資。

　　“這個親法國共產黨的叫CGT的工會，在近年來法國很多工業外移，會員見少賣少，已經喪失了它的代表性。至於大學聯會，也是一樣，其成員可能還不到大學生的百分之五。整個法國社會變更很大，近年來受到互聯網革命的衝擊，法國民主政治所面臨執政能力和嚴峻的經濟困境，大學生參與這二次罷工，更可說是對現有的社會氣氛的一種反映更多於反對修改勞工法律。”

　　法國這個大革命的發源地，在六八年就曾經有一次歷經三個月的學運。當時法國經濟快速發展，法國免費大學教育，大學生數目急劇膨脹，年輕人在適應社會急速的變更中表現出急躁不安的情緒。今天法國社會面對長年累積的政治癱瘓和思維的青黃不接，雖然說年輕人沒有三餐的基本維生問題，但將來的出路可說是一片迷茫。和六八年的學運相比，暗湧似曾相識。

　　“法國人總不懂得花錢好好投資在孩子的學業上...” 小管指的是她鄰居朋友。

　　“大家對生活的態度不一樣。中國也有門庭之別，學者多出自書香之家，法國也一樣。不過做中國父母的多會自己省吃儉用為投資孩子學業上，法國一般家庭不會像中國人一樣為了孩子而犧牲自己。傳統不一樣。”

　　學生走上街？對於法國人來說，學生不是走他們的人生嗎？生命是走出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