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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經發展的困境：人才匱乏

(原文發表於2018年6月2日)

《大官管小事，主要是平庸、笨拙、懶散和墨守成規的小官所致》甫發表，便收到LK君在留言版的意見：

「非常同意王先生所言，香港的無奈和可悲是：要撤換平庸、笨拙、懶散和墨守成規的下屬，起用有能力及有相同或相近理念的人代之，實際上難以實行，因香港缺乏足夠人才。

當然，有很多人會不同意王先生和本人的看法，認為是王先生和本人要求太高或不合理，而不會承認自己能力不足。這些人為何有這看法，心理學研究解釋這是一種「達克效應」（Dunning-Kruger effect）。Dunning及Kruger是兩位心理學家，他們從研究發現：能力欠缺的人在認知上存有偏差，無法意識到自身的無能，不能準確評估自身的能力，而自以為是和高估自己的技能（It is a cognitive bias in which people of low ability have illusory superiority and mistakenly assess their cognitive ability as greater than it is. The cognitive bias of illusory superiority comes from the metacognitive inability of low-ability people to recognize their lack of ability; without the self-awareness of metacognition, low-ability people cannot objectively evaluate their actual competence or incompetence.）」

我在2009年初曾言：

「過往十餘年，香港僱員的素質江河日下，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工作態度，普遍都十分低落。稍為像樣的人才很缺很缺，做老闆的，要付出很高昂的薪酬才可將他們收歸己有。再說，請到了，這些人才亦不一定會久留，他們對公司的規模、聲譽、工作環境和配套人手都要求奇高，中小企業不容易滿足他們。

請不起或請不到合格的人才，而被逼用次選，就得忍受較差的工作素質。許多工作，如果不具備某種條件，你就做不來，絲毫不能勉強。合格與次選者素質的差距影響所及，許多時候不是員工的優與劣的問題，而是企業的成與敗，生與死。不想企業敗、不想公司死的上司或老闆怎辦？只有一個選擇，如果他們自己能幹就得自己幹！不用說，這樣做就意味著此等上司、老闆部份或完全放棄了抬頭望路的角色，而淪為低頭拉車者，完全違背了蓋茨的管理哲學。這種情況，對一位高明的管理者是十分痛苦的，但無可用之將，復無可用之兵，形格勢禁，奈何?!非不為也，是不能也!」

LK君和我當時的看法不謀而合。

我在《大官管小事，主要是平庸、笨拙、懶散和墨守成規的小官所致》認為高官(包括特首)或高管「最佳的做法是撤換一切平庸、笨拙、懶散和墨守成規的重要下屬(因為改變他們不是不可能，就是極難極難及需要極其邁長的時間)，而起用有能力及有相同或相近理念的人代之。在香港政府現行的體制、制度和傳統下，這種撤換實際上不可行，有作為的高官唯有不時親力親為，這是香港的無奈和可悲」，這個看法遺漏了LK君的觀點和自己9年前部份的觀點，有點冤枉了高官或高管，他們面對的不光是撤換難，還面臨人才極度不足的大問題，既無可用之將，復無可用之兵，唯有對「平庸、笨拙、懶散和墨守成規」的下屬包容，因為他們可能已是次佳之選。

這是香港的更無奈和可悲。

香港僱員（公私兩營）的素質江河日下，始於二十多年前，可謂古已有之，至今變本加厲，可謂於今為烈。

1991年，香港的GDP是國內的25%，至2015年，GDP已急劇下降到國內的2.7%。這個下降，除了因為內部爭拗（特別是立法會內部及立法、行政之爭），還因為上文所提的人的素質江河日下，人才極度不足，導致香港政治、經濟發展停滯不前，不但跑輸給國內一日千里的一線大城市，亦大幅度跑輸給新加坡和澳門，這兩個城市在1991年是大幅度落後於香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