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數便是一切是歪理!
張先生道:「我是讀書人,但不是書呆子。我深知做生意不是辯論比賽。我們經紀一族,任你唇槍舌劍,冇數就冇得留低。……我亦深感王先生的偉大理論若付諸實踐,我遲早亦會冇數,被迫離場」
王先生當時提出甚麼「偉大理論」,若付諸實踐竟然可以令公司遲早冇數?作出這麼重大的指控,張先生語焉不詳,祇是含沙射影。張先生可否詳細列出具體事實,讓其他高明來鑑定?張先生個人的鑑定,限於經驗才識,容易產生偏頗。
我這系列回應張先生的文章,特別是第3及第4篇,張先生一定覺得是一場「辯論比賽」,是「偉大理論」。我這樣說,應該不會冤枉他,對於我和他的爭論,他先是於《鬥吹---再回應王文彥先生》謂乃「比試花拳繡腿」,後於《敬謝》一文謂「王先生隨即以家長口吻給我講道理曉大義,恕我不敢恭維」,張先生輕視別人論點的心態,昭然若揭!
張先生的看法,隱含著一個意思:理論或觀點,不管多好,都無助於做生意(即「冇數」),因而是花拳繡腿;實踐或行動,不管多沒道理,祇要能創造生意(即「有數」),就是正確!可以不擇手段!
對於張先生的看法,我不敢苟同。
高明的理論(或觀點),自會更好地指導實踐,最終催生高明的實踐(例如「有數」);高明的實踐,自會更好地豐富理論(或觀點),最終促成高明的理論。與之比較,低能的理論和實踐則完全相反。理論與實踐,相輔相成,互為影響。
「有數便是一切」的信奉者,往往不考慮中長線利益,祇追求短線的,而為求追到手,每每不擇手段,自以為得計,其實所得者少,所失者多。「有數便是一切」的信奉者這般愚蠢,皆因決乏大局觀,缺乏高明理論的指引而導致盲動。
好的商業理論、觀點會創造更好業績!
為甚麼張先生要和我筆戰?因為我戳破中原吹水。為甚麼戳破中原吹水,張先生會那麼緊張?還不是因為戳破會損害中原品牌,從而損害中原的生意?!公司管理者應想方設法加強而不是破壞公司品牌,從而多做生意而不是少做生意,我和張先生在這點看法是一致的。我們分歧在於達至目標的手段。加強公司品牌和多做生意,中長線是統一、一致的,但短線可能出現矛盾、非一致。張先生及某些中原員工,為了追求短線生意,不惜弄虛作假,置公司品牌於不顧,從而使公司的生意從長線來說,得不償失。張先生對破壞中原品牌不反求諸己,反而遷怒於人,遷怒於我這個戳破者。不知大家有沒有發覺,張先生由始至終都沒有認為吹水是不對的,是不符合商業道德的,祇管集中力量攻擊我這個戳破者。
張先生將維護公司品牌的希望,寄託在旁人(特別是對手)的不察,而非禁止下面的人胡說亂道,胡作妄為。我維護中原品牌的觀點則包括:今次的戳爆事件,不多不少對中原的品牌有所破壞,但破壞者首先不是我,而是中原吹水廣告的批准者!是中原自己!不吹水(特別是大水)就創造了不被對手戰勝的有利條件。相反地,當對手吹水,對手就犯了錯誤及暴露出致命弱點,你們就可戰勝對手;不吹水就使自己具備了對手進攻不下的防禦力量。反之,當對手吹水,他們就喪失防禦力量,一攻即破;我確信不做任何破壞自己公信力及專業形象的事,是最簡單正確的維護自己公司品牌的方法;張先生既然深切明白中原地產品牌維繫著二千多個(對中原集團來說就更多,該有七、八千吧)兄弟姊妹的飯碗,就得珍惜之,不要讓小如一間分行、一個員工的胡說亂道或胡作妄為破壞整間公司的聲譽。出色的品牌不容易建立,但要破壞卻易。
我的觀點(或者理論)較張先生的所作所為最終是否可以更加強化公司品牌及帶來更多生意,請讀者朋友自行判斷!
張先生不絕地強調,我在中原網頁的專欄,是中原地產無償餽贈的。張先生這樣的看法,反映他或中原的心胸稍嫌狹隘,我於是提議:我不敢期望中原會像報館般善待專欄作家,給以稿費,但希望它們不致像某著名電視台,視人家應邀到場表演為給予無償出名的機會。中原縱使不給稿費,亦應對專欄作家的無償撰稿心存感激,認識到他們的文章會增加中原網頁的可讀性,吸引更多讀者及間接為中原帶來更多生意。中原應該曉得,至低限度專欄和中原是互利的,不應將專欄視為中原地產對作家們的恩賜;作家在專欄內間或批評中原,中原亦應有雅量一笑置之。中原越能包容,人們便越覺中原大量和有風度,越覺中原網頁兼收並蓄,百花齊放及百鳥爭鳴。覺得批評不對,中原筆來筆去論戰一番自亦無妨,但最好不要動輒施壓,甚至將人家驅趕出門,讓天下人笑話。
各位讀者朋友,如果中原接納我上述觀點而付之實踐,大家認為中原的品牌會加強還是削弱?中原的生意會增加還是減少?
將相輔相成的理論(道理或觀點)與實踐(行動或業績)視為互不關連,甚至水火不相容、互相排斥的兩樣東西,肯定是一個絕大絕大的美麗誤會!
創造及執行好的商業理論或觀點,最終一定會產生更好的業績。張先生將我的一切(文章或言論)觀點當作「花拳繡腿」、「偉大理論但冇數」,實在高估了我的清高和書卷氣。理論強而實踐弱的人,不可能在九年間(1978至1987)就將一間一人公司中原地產發展到成為行內龍頭大哥的。
「家長口吻」,言重了!
張先生道:「王先生隨即以家長口吻給我講道理曉大義,恕我不敢恭維。要我乖乖地飲湯聽教誨,我已年過半百,不再是黃毛小兒,怕受不了兄弟們掩咀竊笑的眼光。」
對於張先生這樣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中原掌權者,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大」股東,怎敢以家長的口吻對張先生無禮?我在中原的權益,還要仰仗施永青先生、張先生及黃偉雄先生庇佑,巴結還唯恐不及,如有誤會,原諒則過。不怕見笑,在施先生和張先生的身教和縱容下,中原小小一個文員及接待員亦不將我這個中原創建者及「大」股東放在眼內,使我飽嘗白眼和世態炎涼,其痛苦處,不足為外人道。有些更不堪的待遇,我不想於此提及了,除非張先生逼我。
我向張先生提意見,祇是擺事實、講道理,講完了,不是「望張先生及中原仝人三思!」,就是「請張先生及中原仝人參詳參詳。」何來家長口吻?!或者我失察,還請張先生具體指出,我的文章哪一句哪一段觸犯了上述天條。
我提意見,聽不聽,悉隨尊便。但專欄文章面對大眾,意見不光是提給張先生,還有廣大讀者和行家,你不聽人聽,我還是要講。
張先生將我對行內不正之風的抨擊及對他的意見等同為「老媽無端的兩巴掌」及「稍後賜湯聽教誨」,不倫不類。道理說不過人,就訴諸激情、煽情的言論,訴諸情緒和人身攻擊,意圖以此掩蓋道理上的貧乏,博取不了解內情或疏於思考的世人、同業及中原員工的同情。唉!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