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成見 打破框框
近幾年,我參與扶貧委員會的工作,對貧窮問題多了認識、多了思考。當各方不斷尋找方法,以現金或服務方式支援貧窮人士,可能都是杯水車薪,幫得了腳痛,治不了頭痛。歸根究柢,香港貧窮問題的最大源頭,還是住不起。我接觸過的個案中,如果解決了居住問題,其他吃的穿的都可以省。要租住的,特別是劏房,就是不到他們去省。香港居住成本佔入息比例之高,早有研究,在此不贅,最大問題是肉隨砧板,任政府的援助如何到位,業主一句加租所有努力都化為烏有。
以我數年前體驗劏房生活的單位為例,那時租金$1200,幾年間已漲至$1700,試問政府扶貧措施又怎能以這個升幅增長?即使可以,也是進了業主的口袋。
去年十二月,立法會辯論「制訂房屋政策紓緩殷切住屋需求」議案,我再次思考這個問題,覺得是時候認真研究局部租務管制,只規管基層住房,例如劏房,以幫助社會上最水深火熱的一群。租管有明顯的好處和副作用,在還沒有一個萬全之策之前,我不贊成倉卒定案,但政府和立法會與民間團體應該做一個大型研究,讓社會知道有什麼副作用、有什麼應對方案、有什麼代價,讓社會決定是否值得。
表面上,租金飈升的罪魁禍首是業主賺到盡,但事實上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就是對自由市場的迷思。其實作為一個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既得利益者,我應該要誓死捍衛自由市場,不應貿然干預。但大家不要忘記,自由市場只是一個手段而不是目的,它是一個希望社會變得更好的手段,如果我們把手段當作目的的話,就是本末倒置,即是說我們工作是為了好的生活,包括健康,但如果是為了工作而沒有了生活和健康,甚至家庭,值得嗎?
所以,當市場嚴重失衡的時候,我們就要想清楚是否要堅持自由市場。我認為我們應該要充分利用它帶來的好處,也想清楚有什麼措施可以解決現實的問題。現時基層市民所面對的租金已經遠遠超出理性的程度,劏房租金呎價比豪宅更高,在香港這個以資本主義自豪的地方,難道有一天要以此為恥?
具體來說,我認為基層局部租管要保障業主租客雙方,業主可在出售、自住或重建等情况下收回單位;繼續放租的話現租客有優先權。而租金升幅限制可循兩個方向研究,一是以某百分比或通脹封頂,或是以鄰近的類似單位市值租金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