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G20峰會在大家互相給面子的笑聲中曲終人散。結果乏善可陳,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峰會承諾將國際貨幣基金(IMF)的資金來源增加5000億美元及國際貨幣基金新發行2500億美元特別提款權,以增加全球流動性。由於資金來源是以美元為單位, 可以說是美國維護美元霸權的一個小勝利。
但是倫敦峰會也沒有好像美國所一廂情願,達成一個全球性的財政刺激政策。歐洲對財政刺激政策表現冷淡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德國,當上世紀二十年代惡性通貨膨脹的記憶猶新,歐洲國家對用發行新鈔票去刺激經濟態度謹慎。其實,歐洲主要成員對美國救市方案的效率,有相當的懷疑。令人失望的,是各大國拒絕清理其銀行的資產負債表,故倫敦峰會無法制定出對清理銀行有毒資產(toxic assets)的共同對策。更值得諷刺的是,為了讓銀行能儘快‘贏利’,美國財務會計標準委員會(FASB)於開會間竟然投票決定,對現行以市場現值(mark to market)的標準作出修改,給金融機構更大的自由度,在其損益表中,不以市場現值去計算損益。這一制度的放鬆恰恰跟加強金融監管的方向背道而馳,也正是過去誘使金融機構過度投機、造成目前金融危機的主要原因!怪不得歐美金融機構,其中包括銀行,保險業的股票即日飆升,其中也少不了彙控在香港股市一天百分之十五的躍漲。
可能令許多喜歡看熱鬧的中國人失望的,是中國沒有進一步對周小川提出來的關於改革國際貨幣機制的設想在倫敦峰會列入議程。其實非常簡單,中國沒有必要也不想公開和美國作出較量的姿態。今天有能力挑戰美元霸主地位的是歐元而不是人民幣,況且歐盟也不吭一聲。故委曲求全,維護目前中美良好關係是中國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中國需要處理的應該是如何應對美國金融單邊主義,通過通貨膨脹讓全世界,尤其是亞洲,來分擔美國債務的企圖。如何保護它巨額美元儲備的安全才是中國政府當務之急。最有可能是中國政府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方式採取以下措施:第一,調整投資組合,趁美聯儲通過回購美國長期國債以降低美國長期利率的時機,儘量出售手頭美國長期債卷,轉手買進美國短期債卷,減輕將來在美聯儲‘定量寬鬆(Quantitative Easing)’貨幣政策下的慘重損失。因為,美國國債市場將終以泡沫爆炸結局。第二,買進遠期大宗商品期權。在美聯儲通過回購美國長期債卷以降低美國長期利率過程中,糾枉過正在所不勉。甚至在流動性重新氾濫前,銀行可能已經急不可待的率先炒高大宗商品價格。第三,對亞洲鄰近國家,拉美國家,非洲國家給予低息人民幣貸款,或擴大剛開始進行的和南韓,阿根廷等國家的等值人民幣的貨幣互換機制,以圖繞過美元作為貿易結算,此舉可增加人民幣在國際的流通,也有利重穩定雙邊貿易。第四,抓緊修正勞工法律及社會保障制度進度,推動國內最低工資上漲以代替通過匯率的變動來調整貿易逆差。其目的是把國民總產值的一部分產值轉移到低工資收入群體,釋放國內內需的不足,製造有利條件穩定社會長期安定,促進宏觀經濟結構的改型。第五,出臺政策,加速香港蛻變成世界金融的宏觀結構化產品(macro-structuring)的國際金融中心,包括大宗商品,創建亞洲的倫敦和支加哥。
二零零二年歐元成立的時候,美國曾經詳盡一切方法,打擊歐元和它挑戰美元霸主的可能性。何況現今人民幣剛剛學會走路,應韜光養晦,繼續做長期努力,打造人民幣國際化的基礎,才是上策。好高騖遠,挑戰美元霸權,只會四面樹敵,自討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