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和國內的企業家朋友約好在清明節雨季前跟他去雲南茶山見識一下茶馬古道留下的歷史痕跡。但事與願違,四月份在地中海有事給留住了沒有成行。後來陶瓷大師女友丹笑說她有好朋友在大理,在那裡一起流浪幾天之後再陪我去西雙版納逛逛,上茶山前先來個探路也何嘗不可。其實共和國執政七十年以來,前半段可說是歷盡滄桑磨難,有幸開放國門讓老百姓的才智大展拳腳,後三十多年在中美良好關係的氛圍中經濟快速發展,傳統文化獲得了一個百花齊放的環境。茶道重新受到社會各階層的追捧,十分流行。我也附庸風雅,到普洱的雲南山區走走。
跟丹來到大理,當然不會跑到大理新城的現代化酒店下塌。去的是在洱海附近的農村,她朋友正打算開張的民宿,在蒼山的山腳下。大理新城在長形的洱海湖南端,蒼山就沿著洱海西岸從南向北延伸的山脈,海拔四千米,比湖對面的佛教十大名山之一的雞足山高出一千米。就是這一點的小分別,蒼山一片深綠,山頂雲霧繚繞,有時候像戰場上萬馬奔騰,瞬間又雲散像鬼魅般的溜走,心想難怪命名蒼山。有潺潺的山水激流,有一年四季長青的樹木,小小的寂照庵就隱蔽在蒼山山腰的樹林中。
大理既有佛教名山古刹雞足山,也有大理國段氏王朝九位國王出家為僧的弘聖寺,蒼山上更是無數寺廟零零散散在其中。還是互聯網的力量太大,這家網上熱傳的沸沸揚揚的尼姑修行的寂照庵,也吸引了我們的好奇。凡夫俗子嘛!原來寂照庵早年失修,就算凡夫俗子來到只有兩步之遙的感通寺,也懶得走多一步來此探幽。據說八年前建築設計師高魯東游山無意中到此,與主持妙慧師父聊天而觸發了共同重新改造寺廟的火花。只是幾塊零散錢,寂照庵改頭換面,與傳統的寺廟大相逕庭。小小的大雄寶殿供的除了釋迦牟尼外,卻是被追認為禪宗開山祖師的達摩和天神,殿堂上也不燒香。旁邊就是茶室,茶葉茶具免費供應,非常有品味而雅致,倒像是鬧市中的高擋次咖啡店。院子裡花開五顏六色,和各色各樣的多肉植物,那裡像是一個清清淒淒慘慘戚戚的尼姑庵?
是否人的心靈就是一盞寂寞的燈,在這一片漆黑的宇宙之中發出微弱的光,正如寂照庵的名字所指?還是終於有心人的隨緣碰撞發出了星星之火,花、茶、引來了喧嘩,讓心靈不再寂寞,宇宙不再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