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去年馬克龍當選法國總統,可說是一個奇跡。如果不是因為經濟全球化在大西洋兩岸的歐美造成難以補救的社會動盪,在美國也好在法國也好,根本不屬於傳統的建制政治階層的特朗普和馬克龍不會有任何機會當選。美國民主黨的前任總統奧巴馬的八年任期既然塗上了左傾改良主義的色彩,卻更多是唯利是圖的華爾街金融精英的代理人。二零一一年發生 Occupy Wall Street 這首小插曲就是一個照妖鏡子。在這世紀的十多年,歐美加速了它工業向中國的遷移,社會低端階層如果不是丟失了工作,比較就是幸運的保持了沒有增長的工資,生活水準不斷下降。但無論如何,由於工業的外遷,許多工業區的小市鎮已經是一片荒蕪,基層唯一值錢的資產房子的價格一落千丈,更可怕的是無人詢問,增添了想到外地尋找工作的包袱。
在十九世紀初英國的猶太裔商人李嘉圖(David Ricardo) 出版了《政治經濟學及賦稅原理》,其中引進了比較優勢的理論,是當今經濟全球化的理論基礎。其實比較優勢和全球化在人類的歷史中一直就存在,歐亞大陸的絲綢之路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但似乎急於求財的華爾街金融界和歐美的資本家完全忽略了李嘉圖為他的經濟學著作冠上了政治經濟學的“政治”兩個字,可說是可圈可點。
資本家從經濟全球化不單止降低了成本增加了利潤,更擴大了市場。華爾街的金融投機者從新興市場的發展找到了新的 Eldorado, 從提供資金到金融市場的呼風喚雨,從提供 IPO 的門徑收取豐厚的佣金。而連原本和經濟全球化無關的歐美政客,也似乎由全球經濟增長的拉動而體現了由經濟繁榮所帶來的選票,為再次當選增添了勝算。但經濟全球化所帶來的優勢卻把歐美弱勢群體完全拋離了前進中的高端人群,無可否認前進的隊伍也包括從經濟全球化得益最大而且迅速崛起的中國。
相對於一個專制的政權,西方民主政制有一個天生的軟肋,就是每一個老百姓手中都有一張相同價值的選票。當權者如果長時間忽略了選民的日常生計,總會有一天政治精英忽然會從夢中驚醒,大叫民粹主義氾濫危害了現有的政治秩序。美國的民粹把特朗普推上了總統寶座,對政客越來越失望的法國老百姓也掃走了沉睡的建制。西方民主政制正面對史無前例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