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法國是怎樣煉成的（4）歷史浪淘沙

　　從沙龍的空談到真正面對大革命之後建立一個新的政治秩序，談何容易。在政治的真空中，理想的“自由、平等、博愛”，夢想中的人權，在追逐政治權利的混亂中蕩然無存。在自私的人性面對恐懼，死亡前，在法國大革命的“恐怖統治”期間，無辜的數萬人被送上了斷頭臺。最後，連大權在握執行恐怖統治的羅伯斯庇爾(Robespierre), 也被人人自危的同伴送上了斷頭臺。政治權力，在沒有法治的制約下，是任性和暴力的。從歷史看，數萬人丟失了生命何須大驚小怪，近代的中國文化大革命，無緣無故丟了生命的人數千萬人，幾乎達到法國大革命時期法國的人口。

　　在動盪時期，似乎人性對於生命的寶貴是麻木的。連這位不單是在戰場上也是在治理國家雄才偉略的拿破崙，也會頭腦發燒在寒冬中揮軍攻打莫斯科，以致征服了俄羅斯的京城而百萬大軍卻在大雪中丟掉了性命。拿破崙一八零四年稱帝，到滑鐵盧戰役只不過是十年的光陰，稱帝固然是逆歷史潮流，大潮中何嘗沒有逆流？文功文治有目可睹。而大革命期間法國也出現了另一位爭議的，甚至相當貪腐的塔列朗(Talleyrand) 。這位長袖善舞的外交奇才，是他把拿破崙推上了執政府(Consulate) 的獨裁位置，是否他以法國國家的利益又背叛了拿破崙的窮兵黷武，又是他在一八一五年的維也納會議中法國雖以戰敗國參與卻保持了領土的完整功不可沒，但又是他支持波旁王朝在歷史的潮流中逆流復辟。

　　波旁王朝復辟開了歷史倒車，但歷史的進程總是曲折總是出人意料的。當法國老百姓經歷了法國大革命的混亂和暴力，為什麼不擁護一個為社會帶來穩定為民族帶來光榮的拿破崙登基？維也納會議也終於為多年的拿破崙戰爭劃上了句號，就是路易十八世這個紈絝皇弟被聯軍護送上王位，有什麼革命力量更有能力左右大局？路易十八世在一八二四年去世，繼位的查理十世急趨保守。其實時代正在急劇改變，返回專制的王權和推行反民主的政策，根本是緣木求魚，查里十世在一八三零年的七月革命中被迫遜位。其實歷史正以大步伐向前邁進，任何開歷史倒車的政策都會把政權陷入困境。在法國大革命期間所寫下的《人權宣言》，它的口號“自由、平等、博愛”已開始把人民從日常生活中喚醒。法國人民已經不再要見到專制王權，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如何去建立一個穩定的政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