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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責，馬時亨及陳帆的最佳自處之道

(原文發表於2018年8月29日)

港鐵沙中線工程接連爆出醜聞，政府及港鐵8月7日先後交代紅磡站擴建月台工程剪短鋼筋事故最新進展揭出更多問題，認為港鐵工程團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政府明確要求港鐵解除相關人士職務。港鐵隨後宣布高層大地震，包括工程總監黃唯銘請辭並即時生效，另有3位總經理級人員離職，分別為沙中線及機電工程總管總經理李子文、沙中線土木工程（東西線）及工程管理辦公室總經理黃智聰，以及沙中線土木工程（南北線）總經理胡宏利（Aidan Rooney）；行政總裁梁國權提早退休。主席馬時亨表示，曾兩度請辭，獲政府（正確地說，是特首林鄭）挽留以處理沙中線遺留的問題。 

除了馬時亨，5位最高層管理其實都是被政府飭令革職的。一口氣炒港鐵這個龐然巨物的公營機構這麼多高層管理，是近年政府少見的果斷和正確之著，值得一讚。 

政府先於4時30分召開記者會，港鐵隨後於晚上6時見傳媒，馬時亨把責任歸咎管理團隊中有人未向董事會如實滙報資料，令董事會被「蒙在鼓裏」，港鐵對此感失望及遺憾，並就此致歉。 

港鐵歷時這麼久，渉及那麼多那麼巨大的錯失，牽涉那麼多管理高層，馬時亨是責無旁貸的，將責任推卸給下屬，徒見馬主席有失擔當。

問責精神的精髓在於，部門／企業首長必須為其管轄部門／企業一切事宜負責，包括其下屬所犯的錯誤，事故嚴重者，部門／企業首長還得引咎辭職，以示負責。在外國，重大的交通事故或空難，每每會導致交通部長或航空部長辭任。沙中線工程醜聞是港鐵史上最大醜聞，造假程度超乎想像，論事故的嚴重，較重大的交通事故或空難，有過之而無不及，按情按理，馬時亨這個港鐵主席（企業首長）都應躬身下台。 

港鐵高管這麼多人同時被炒，內部頓時一片空虛，兵荒馬亂，為示負責，馬主席可以有條件地辭職：向林鄭正式遞上辭職信，講明會留任到聘到新的行政總裁為止，但堅持辭職，不接受挽留。 

果如此，馬時亨就以行動服膺了問責精神，不但保存了自身的尊嚴，還保住了林鄭敢於向下轄高管問責的形象。 

陳帆被問到政府官員是否需要問責下台時未正面回應，祇說：「（政府）知悉情況後已第一時間跟進及主動調查……發現事態的嚴重性後，政府開誠布公，反映政府負責任、有承擔，表現大眾有目共睹。」他補充，即使沒有傳媒揭露事件，相信「政府機制亦能夠有效地在監察及驗收工程等過程中發現問題。政府是否需要問責，大眾可以自行判斷」。 

陳帆言下之意，是說自己這個運輸系統最高領導已做好對港鐵的監管及驗收工程的工作，無需要問責。實情真的這樣嗎？當然不完全是。我們所看到的是，以陳帆為首運輸局，偏信港鐵高層的假報告，對港鐵具體事務不聞不問，沒有做好監管工作，終於闖出大禍。陳帆對港鐵事故因此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的責任較首當其衝的馬時亨為輕，罪不致死(辭職)，但他應該再三深刻、誠懇地向全體市民道歉，更漂亮的做法是，向特首遞上辭職信，屆時林鄭自會挽留，陳帆再趁勢收回所請，「勇敢地」留下來，承諾在工作崗位將功贖罪，不負市民期望。 

果如此，連消帶打、先發制人地應對了外間(特別是泛民議員)的問責詰難，為自己及特首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