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北辰銳意改革九鐵多年積習,這點是毫無疑問的,但為何淪落到被中高層下屬逼宮?從有關資料看,他犯了好幾個致命傷:自視過高,對下屬頤指氣使,口不擇言,不時公開嚴厲批評,不留餘地,使管理層時感難堪。田上任之初,九鐵行政總裁楊啟彥在記者會客套地說和田是多年朋友,田立時冷冷地回應道:「我和你不是好朋友」,令楊尷尬異常,田的不諳人情世故,可見一斑;上任以來,沒將與自己管治理念不同或不勝任的管理層逐一撤換,妄圖靠會議及私下談話去改變他們,結果被他們集體消極抵制,新政寸步難行;過性強硬,欠缺包容。田辭職時表示,問題癥結在於內部溝通不足,「(下屬)不慣向上司講出看法,累積了很多意見,終於一發不可收拾。」我看不是「不慣」,而是不敢;九鐵每有事故,田對外發言每愛聲明「作為主席不能改變公司文化」,與管理層及員工劃清界線,自外於九鐵團隊,令公司上下覺得他有禍不同當;田性急,推行政策不免過於雷厲風行,下屬一時難以適應。
很明顯,田北辰領導無方,不是一個稱職的主席,兵變和他的性格弱點有脫不開的關係。既然他自己辭職,不用挽留了,乾脆接受。他的空缺,就由環境運輸及工務局局長廖秀冬臨時兼任。
主席與署理行政總裁一眾管理高層貌合神離,坊間時有所傳,但管理局所有成員(黎文熹除外)竟然一無所覺,到兵變前夕,事態嚴峻,一觸即發,他們仍懵然不知。兵變爆發後,廖秀冬奉召從東京倉倉回港處理,此刻她仍坦然承認從來不聞主席與署理總裁有嚴重分歧。管理局所有成員平日是幹甚麼的?在其位而不謀其政,他們對兵變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少人主張盡快將他們全部更換,或者我是婦人之仁,給他們一次機會罷,進行一次內部譴責算了。廖秀冬特別要做好臨時主席,將功贖罪。
今次兵變,沒有贏家,牽涉在內的各方都是輸家,問題祇是輸多輸少。禍兮福所伏,政府若能因而大力加快兩鐵的合併,改善其他大小公營機構的管治未嘗不是不幸中大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