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特朗普擺明車馬,向中國打出貿易戰第一槍,道指大跌724點,港股周五跟隨,恆指裂口低開超過1100點,尾市傳國家隊托市,跌幅收窄至761點。晚上美國市輕微反彈,但無以為繼,收市道指再瀉424點,看來今日恆指又要低開。
王弼覺得奇怪的,是外電政治新聞一早報道,特朗普於周四晚對中國「宣戰」的機會很大,全球股市卻完全無動於衷,周四港股甚至籍騰訊「佳績」高開200點,我看凸了眼,高呼「有冇咁大隻蛤乸隨街跳?」即時沽期指,並跟奧國學院的會員在Facebook分析我的見解,不到24小時,期指跌1600點!這次的經驗,令我覺得股票市場其實並不很有效率(efficient),原因是太多人對特朗普的判斷一錯再錯!而作為香港罕有的特朗普觀察家,我再一次重申,如果讀者願意下苦功分析特朗普個人和攻擊他的假新聞,絕對有助在來臨的暴風雨中獲利!
為何今次市場錯得如此離譜?除了願意了解特朗普的人太少,也跟他們對東西歷史和政治經濟學(Political Economy)的見識有關。就算到今時今日,特朗普就任美國總統逾年,主流傳媒、學者、政客、到維園阿伯,對他的評價是「瘋子」、「不過是一個生意人」。言下之意,一是說他沒真材實料,一是說他離不開生意人死穴,見錢開眼,既然貿易戰必令美國有巨大經濟損失,特朗普一定不敢開戰。事實證明,大部份人錯了,美國開了第一槍。
我認同,貿易戰絕對是損人不利己的事,生意人通常不會做,但如果把貿易戰視為壓制中國企圖顛覆Pax Americana世界秩序的手段,事情就變得非常合理。講到底,如果中國經濟持續高速增長,再過十年,美國在經濟和軍事上的優勢只會越來越少,隨著時間流逝,美元霸權將會被人民幣取代,這才是美國的長遠利益,亦是特朗普要儘早向中國發動貿易戰的主因,因為無論誰當美國總統,總不能接受把世界盟主地位拱手相讓給中國!當然,美國不一定笑到最後,但就像電影《黑暗對峙》中的英國,難道對德抗戰沒有必勝把握,就投降不打嗎?特朗普肯定不想當張伯倫!
好了,如今貿易戰展開,投行又說,貿易戰對中國經濟影響不大,僅會拖低中國經濟0.2%,因為中國可透過刺激內需彌補。他們又是否低估了自由貿易逆轉所帶來的破壞力呢?阿當斯密(Adam Smith)對世界一重大貢獻,是讓世界許多人明白到分工(Division of Labour)對提升生產力的重要。而全球自由貿易,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分工,分工既被貿易戰攔阻,全球生產力就會下跌,意味成本上升,盈利被壓縮,視乎貿易戰規模,全球經濟增長放緩甚至倒退,絕對不會是中國作為貿易大國,經濟增長只減少0.2%這樣輕微。1929年大蕭條,全球經濟陷入漩渦式衰退,最重要的理由是美國於1930年通過了斯姆特-霍利關稅法案(Smoot-Hawley Tariff Act),令國際貿易大幅減少。難道投行分析員不知道這段歷史?
至於靠內需刺激經濟,中國銳意發展一帶一路,其實對外匯非常渴求。刺激內需可能令GDP好看一點,但會令外匯進一步流失,在跟美國打貿易戰令貿易盈餘收窄的前提下,更是雙重夾擊。為何說一帶一路需要很多外匯?非常簡單,前高官賄賂非洲官員,都要動用美元。非洲人不接受人民幣付款,又遑論其他一帶一路國家?
另外,周五一則新聞,我覺得比貿易戰更利淡,是特朗普委任聲名狼藉、好戰反華鷹派人物波爾頓(John Bolton)為新國家安全顧問,特朗普像在悄悄組織戰爭內閣!至於騰訊(700)大股東減持,在重重大事下,反而變得次要,但大企業高位沽舊股,往往是大市見頂徵兆。
最後,題外話。特區政府在民怨下向特定人士發放四千元公帑,要求市民須作聲明,誤報或有嚴重法律責任。我不明白,為何多個高官漏報建築物僭建,特首可以叫公眾給予空間,市民漏報就要承受法律責任?有新立法會議員快上任,我強烈要求新舊立法會議員,不要放鬆發放四千元的申報要求,但必須一視同仁地爭取官員在各項個人申報上宣誓,漏報須負法律刑責,絕不可再讓他們以事忙或其他理由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