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沙士疫症,差不多將香港打沈。各行業陷於絕境,樓價大跌7成,遍地都是負資產者。香港能夠從絕境中再次站起來,我們或者可以說這是香港精神。
當時,中港台三方面均受沙士蹂躪,三地各有不同應對態度。中國方面,以七天時間建成小湯山醫院,將感染沙士的人集中處理。香港方面,醫護人員前赴後繼,不顧死活,留守帶有「沙士」病毒的病房。我記得當時理工大學護士班2年級生,自願申請到醫院當值,他們的父母打電話到電台向主持人鄭經翰,希望他勸喻這班護士學生不要入醫院,鄭經翰反而向護士學生們致敬,我深受感動。而台灣則傳出,醫生及護士逃走醜聞。外國傳媒以「專業管理」來形容中國,香港是「品德良好」,台灣冠以「鼠輩之流」。從這三點評語,我想大家應領悟到甚麼是香港精神。
不但應付疫症香港才顯出香港精神,在商業決定香港亦突顯香港精神。當時,負資產者大可以宣告破產,幾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但是大多數負資產者都是咬緊牙關,努力還債,銀行亦採取只要借貸人依期還款,都不會將物業回收,變成銀主盤,在「沙士」過後,樓價慢慢而上,最終,各負資產者都能逃出生天。不過,亦有一些投資者見物業價值遠低於所借款項,要求銀行減債,有銀行被迫簽城下之盟,不但削債、減息,最終那些投資者亦能逃出生天。不過,他們已被銀行列入黑名單,沒有銀行家願意借錢給那些投資者,所以有人很奇怪08年及今年升浪,怎樣都不見那些投資者,以為他們不再願意投資物業,其實不然,沒有銀行支持如何能夠投資物業。
香港物業能從低位反彈,為什麼美國地產不能?這點牽涉到兩地人物處理手法不同,最主要的是美國無論是銀行或者是業主,他們都缺乏解決問題的精神。在樓價大跌後,很多物業都資不抵債,那些業主根據法例,交回鎖匙給業主便算了。而有一些銀行家,對那些肯留低,繼續供款的業主窮追猛打,不但要追收差額,什至要多收利息。所以,至今美國地產市場尚未有復甦現象,地產不復甦,美國經濟亦不復甦。
在過去十年,雖然香港的變化很大,但我們仍然記得在沙士時因工作而去逝的英雄,沒有什麼可說,以蘇軾一首《江城子》來懷念他們十年生死兩茫茫。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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