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故事﹕漁家的智慧

湯文亮
2011年9月24日

  第一篇星期六故事講有一友人從外國回流,最近亦決定置業,首選是香港南區,並且邀請幾位老友幫眼。閒話一句,大家便定出日期,聚首一堂,問題是﹕「到哪裡喫飯?」,開廠的朋友說﹕「深灣遊艇會,如何?」。

  我說﹕「有一網友曾經講鴨利洲街市,不如星期六早上我們「兜勻」南區幾個屋苑,中午在鴨利洲街市午膳,然後,各自打道回府」。沒有反對聲音,但也沒有熱烈反應,我知道,這一餐午膳,壓力甚大,於是早作準備。

  早一日,我獨自駕車入鴨利洲,溜溜達達近兩個小時,發覺除街市外,尚有一些特色小店,有一涼茶舖售賣真材實料涼茶,另一間賣魚蛋的質素,比香港仔山窿更佳,可試。

  進入街市,賣海鮮的漁家說,漁船尚未回航,大約中午12時才有新鮮漁獲,購買後可拎上熟食中心,茶水麵檔可代為烹調,酌量收回一些油料費。

  星期六早上,大家聚集後便由物業代理帶我們睇樓。當時,該名代理的表情甚為奇怪,幾個大男人睇樓,究竟內裡有甚麼乾坤?估計我們都是「混吉」,連招呼亦不十分積極,一個小時過去,只看了一間舊樓,其他不是業主外出,或者是租客不肯開門,總之,冇樓睇。

  回流的朋友未免有些失落兼不好意思,勞動幾位老友給他意見,可惜,連批評的目標也沒有,真冇癮。

  於是我發揮專業地位,打電話給大代理行該區的頭頭,他二話不說,立即飛車趕到,賠罪之餘更立刻吩咐下屬將南區空置單位一一整理,以便我朋友能夠在下午參觀。我們說﹕「下午?」,他回答﹕「是,因為不少業主是漁家,他們中午才回航,整理漁獲兼午膳後,最早要下午3時才有樓睇」。雖然尚有一個小時才到中午,我們一於到鴨利洲街市,搵定枱,開定酒等漁船回航。

  在街市,茶水麵檔主人與物業代理頭頭很熟,亦不拘禮,自己找了一張櫈加入我們,一起談天說地。對我來說,真是求之不得,從中我可以了解漁家的投資智慧。

  大排檔的主人過往亦是漁人,上岸後開了這間大排檔,本來是過日辰,誰知生意不俗,油料費又收得多。據他所說,一年買一間在鴨利洲的樓是沒有難度,他說﹕「靠山食山,靠水食水,靠住街市食油水」,真有智慧。

  原來有智慧不只是他一人,不說不知,原來在鴨利洲的漁家有不知多少人已經變成地產霸權,此話怎說?從來現金收入多的行業如街市的菜檔、肉檔,甚至大明星,他們的保值方法大多數購買物業或者是金幣。有漁船、漁檔的漁家收入,雖然比他們高多倍,但保值方法相同,鴨利洲、香港仔一帶的物業,有不少在他們手中,租金收入,早已安枕無憂,但是他們有勤於工作的性格,並沒有放棄本身的職業,不過,有不少轉為開漁檔,轉而出售海鮮,玩票而已。

  閒話一輪,已經12時,大排檔主人自告奮勇,一句「Trust Me」,便和物業代理頭頭到街市揀海鮮。我只提醒代理頭頭一句,大排檔始終是細爐細火,漁家的烹調方法簡單,離不開「油鹽水」三字,不適合煮太大,功夫太多的海鮮。

  在酒樓,烹調海鮮的位置有一個稱號,叫「上雜」,漁家雖然對海鮮有認識,說對烹調功夫,始終不及「上雜」。稍後,大排檔主人帶回小量海鮮,不過,他說已經預留了一些,不虞缺乏,我們不用擔心,海鮮長食長有。今餐的海鮮是大路貨色,黃花、馬友、方利他們說全是海魚,不知是我們老友聚頭,抑或是真的是煮得不錯,這兩、三個鐘頭前還在大海游泳的魚兒,慢慢地給我們喫過清光。大家有些少酒意,睇樓之事,留待他們兩個有心人便可以。我們分別回家午睡,睡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