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本木煮酒亦迷惘

陳增濤
2011
8月5

和幾個投行的朋友說好了在東京聚會,為了方便,落腳在他們寫字樓附近的東京凱悅酒店(Grand Hyatt Tokyo)。東京凱悅並不是日本話的翻譯,香港翻譯為凱悅,對我來說,東京Grand Hyatt 理所當然的叫東京凱悅。東京凱悅酒店位處六本木區,六本木是東京舊區翻新的象徵之一。經過多年的經營和塑造,慢慢的蛻變成東京有名的文化區,小餐館酒吧林立自然不過。還有美國投行也在此辦公。

原本約好了大家一起到附近一家日本串燒小餐館吃飯喝清酒,然後再到六本木地鐵站不遠的酒吧去"蒲",結果只有孤零丁的兩個人去吃串燒,其他諸君都給環球二十四小時不停運轉的金融市場給留住了。和在金融市場打滾的朋友出去"蒲",我們從來不提金融市場的任何細節。主要是大家都是喜歡吃喝的族群,尤其是喝陳年的名貴紅酒,去"蒲"就是要大家在緊張的工餘出去好好的放鬆一下,有時候也鬥鬥紅酒知識,看看誰能夠品嘗紅酒之後,是否準確的猜出酒的出處和年份。反而在其他的場合,有時候大家交換世界經濟趨勢對金融市場的影響。在香港,每當我打開電視機,總有不少機會碰上分析個股的電視節目。香港電視節目分析個股來說,可說找了不少非常用功的業界精英,從對公司的瞭解也好,技術分析也好,可說是歎為觀止。我經常覺得有點可惜,他們對於整個世界經濟動態的分析和瞭解,只能說是人云亦云,不去深究。每一個炒股票的人都可能看過的一本書,"股票作手回憶錄(Reminiscences of a Stock Operator)"。此書的主人翁是上世紀二零年代大蕭條時曾經準確的賣空華爾街股票而名震金融界的傑西‧李佛摩(Jesse Livermore)。他曾經有一句名言, 大約的意思是"只有你看准了大盤的走勢之後才有機會賺錢"。看來香港人缺乏對宏觀經濟有興趣,覺得它太飄渺,喜歡樹葉而忽略森林。

在寫字樓吃三文治的終於在八點多和我們在酒吧集合。大家閉口不談金融市場在今年上半年找"不到北"的迷惘。歐洲主權債務繼續發哮,伯南克期望的美國經濟復蘇越來越渺茫,中國經濟失衡加劇而通貨膨脹根本難以控制也不去控制…。甚至主管亞洲金融市場的投行精英也感覺到來自歐美吹過來的冷風。

- 還是先來瓶勃艮第的紅酒吧,我們剛喝了日本清酒。比較淡和精緻的勃艮第比較好配。

- 酒牌上我看到有Roumier酒莊的一九八六年的Bonnes Mares。

- 試試八六年的勃艮第酒商Jadot的 Bonnes Mares吧。我們的日本伺酒師提議說。

和香港絕大數的伺酒師不同,他們可能向你介紹他們自己從來未有喝過的酒。我們的日本伺酒師卻如數家珍的向我們細說這酒的釀造酒莊和葡萄品種的不為人知的一些事。當然還有味道如何如何。我們又叫了了勃艮第的Clos Saint Denis陳酒,拖著輕浮的腳步在東京的深夜回酒店。

看來華爾街金融精英在今年第二季的歐美金融博弈中收穫強差人意。七月一早就有消息歐美銀行要裁員。晨早上網,看到匯豐要在歐美裁員三萬僱員的消息,也有匯豐要在亞洲增添員工的意願,尤其是在香港。我有點覺得啼笑皆非。我記得匯豐多年前曾經有大手筆買進美國一家按揭銀行,剛好在美國發生金融風暴前不久。這次又決定在亞洲尤其是香港大展宏圖,不會是香港經濟觸頂回落的徵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