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著在車房土法釀製葡萄酒,普羅旺斯大學的約翰教授來電話邀請週末到他家吃飯。
“聽你說最近忙到深夜,一定連做飯的時間也沒空。星期天來吃午飯吧。我大女兒前幾天到勃艮第採葡萄打季節工,帶回幾瓶東家好酒,過來嚐嚐。院子裡的柿子也開始熟了,帶點回去。”
有勃艮第小酒莊的紅酒,又有在深秋豔陽中發紅的柿子,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這酒淡中又有充沛的口感,覆盤子輕飄飄的清香盎然…。”約翰教授竟然也自己做起菜來,用西北非的陶瓦(tajine)做了羊肉丸燉蔬菜,“真入味,味道香濃,配勃艮第精緻的有點淡淡的紅酒另有一番風味。”
美利堅帝國的崛起,法國紅酒在新大陸得到了青睞,也造就了派克(Robert Parker)紅酒指南一統天下的局面,過分濃郁過分橡木桶味的紅酒多年來成了紅酒市場主流。清香的勃艮第紅酒的天地越來越局限於社會精英的圈子的餐桌了。
“你的葡萄酒釀製的怎麼樣了?”
“原本想用剛熟的歌海娜做一點粉紅酒,把濃縮的部分做點像勃艮第風味的紅酒。不過今年歌海娜的品質不理想…。”對任何文明或文化來說, 只要是造成了一統天下的局面,社會本身就是去了他的活力和色彩。“今年我有朋友的赤霞珠長的不錯。長在山區裡氣候不太熱, 我摘了三百公斤,和我原先品質不太理想的歌海娜和西拉混合。”
法國普羅旺斯羅納河谷(Rhone Valley)的AOC(特定產區)不容許用赤霞珠釀製用羅納河谷名稱的葡萄酒。這不是通過行政手段扼殺了一部份羅納河谷創新的活力嗎?法國這個古老的中央集中的國家面對釀製紅酒創新的挑戰,原來就一統香港社會思維的金錢一元論或地產一元論卻也悄悄的像釀製紅酒的葡萄一樣,似乎正在發酵。
“香港社會似乎正在醞釀著巨大的變更。”近年來在普羅旺斯大學來了不少的中國學生,多攻讀經濟金融和法律。不期然約翰教授對於香港有了興趣。閒談間,經常問到香港的政經情況。“似乎光是為了累積財富的年代開始慢慢的淡出香港的歷史舞臺。勤勞的為三餐糊口的至少都七八十歲了,年輕的有不少長期在外國留學,比他們父輩更多的受到西方思想和文化的薰陶,習慣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人生色彩。最近香港政府在處理發放免費電視牌照的風波上可以體會到香港新一代對自由開放的肯定。”社會在變遷,而當今的香港政府卻像一個更年期的婦人,完全脫離社會的洶湧潮流,整天疑神疑鬼,不停的自己製造社會對立。 一個富裕的令許多焦頭爛額的歐盟國家非常羡慕的堂皇華麗的HK&Co,似乎它的舵手更像是一個小掌櫃,難道歷史總是喜歡開跟經常會自大的人類開玩笑的?
約翰教授是一位保守的傾向於奧地利學派的經濟學家,是研究經濟歷史專家。他會怎樣看當今香港的政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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