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強經濟學】無為闖關

陳增濤

  近日中國“錢荒”引起不少飯後話題。央行最後通過協調, 平息了銀行間拆息曾經高達百分之三十的恐慌時刻。央行這次面對銀行流動性的短缺,竟然袖手旁觀,態度相當從容, 似乎胸有成竹。巴克萊銀行的投行部(Barclays Capital)推測在國務院新班子李克強總理的管治下,新人新作風,中國的經濟政策將出現新思路。因而稱為“李克強經濟學”,由其三大內容為:不刺激、去槓杆化(de-leveraging)和結構改革。

  在記憶裏,把一個人的名字和經濟政策連在一起,始自美國的裏根總。上世紀八零年代,這石油危機和歐美經濟滯漲的年代,不懂經濟的裏根總統推行了供應經濟學, 也就是降低稅率和減利率,減少政府開支增長,撤銷政府對經濟的行政管制和控制貨幣發行量,稱為裏根經濟學(Reaganomics)。近者有日本的安倍晉三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加上他的擴張財政政策和盤活企業經營環境,稱之為安倍經濟學(Abenomics)。裏根經濟學和安倍經濟學都是明確的政府經濟政策,在當權的美國裏根總統和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的大力推行下執行,所不同者,所謂“李克強經濟學”至今依然可能是金融界一廂情願的推測而已。

  近來中國經濟增長整體放緩,官方出口連續萎縮之際,總理李克強重申不採取刺激經濟方案的承諾,給予“李克強經濟學”第一內容一個強而有力的支撐。自卸任的溫家寶總理二零零九年的四萬億人民幣刺激經濟方案出台以來,中國經濟既然在華爾街金融風暴中屹然不動,經濟增長依然,固然是保證了每年進入勞力市場的八百萬人次,副作用也開始顯示。其中包括產能過剩,地方政府財政赤字飆升,影子銀行風險突出,還繼續吹大已經老百姓難以承受的房地產泡沫。事後諸葛亮,看來“保八”的經濟刺激方案過分粗獷,以致在今天經濟增長下滑的環境,低端勞動力市場緊繃,勞工工資飛漲。如果考慮到上述因素,那麼李克強總理重申不刺激也可說是被逼上梁山,政策空間相對狹窄?

  “該出手時就出手”,在所謂“錢荒”的恐慌正蔓延國內的銀行隔夜拆息市場之際,許多評論家就預期了央行的救市行動。央行卻毫無行動。很有可能以李克強為首的國務院新班子對於多年來國內流動性長期過分的擴張已經有了警惕。 更且在溫家寶總理在任期間,中國的廣義貨幣流量M2已經達到了國內總產值的兩倍,中國的流動性比歐美都充裕的幾乎是氾濫。 更可能是流動性在銀行有偏好的信貸政策下流入國企和地方政府又推高了房地產和槓杆,擴張性的貨幣政策已經到了臨界點,金融火山的爆發隱約可見。“錢荒”沒有迫使李克強在緊急中向國企銀行屈服重啟超寬松貨幣政策,雖然也是迫不得已,卻顯示頗有魄力,值得贊賞。在此刻經濟運轉越轉越慢,很可能產能嚴重過剩手頭營用資金短缺越加尖銳。

  結構改革?哪裏有空間…。

  既然不刺激,去槓杆化, 是形勢所逼,從溫家寶總理十年的極度寬松貨幣政策的長期纍積下,能夠做到不刺激,去槓杆化就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魄力。不刺激的無為,不再開動印鈔機的無為,實際是一場驚險的闖關。

  如果國內資金撤離香港,美聯儲量化寬松的憂慮繼續震盪市場, …,震盪的市場才是有大機會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