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寒冬的星空

陳增濤
2012
年1月20日

“這是從位處中國大陸的九龍看到的香港維多利亞港和中環的夜景。”我對瑪婷說。“中環是香港金融中心的所在地,右邊的高樓是國際金融中心。”

“霓虹燈投影在海上,夜色中的香港真美…。”當我對我普羅旺斯鄰居瑪婷說要去香港,她囑咐我用電郵寄香港的照片給她。

“在香港看得見天上的星星嗎?”她突然間問。

“哦…, 這麼亮的城市,應該看不見吧!”我心想,在香港誰會想起看看天上的星星呀?我自己又多少時候沒有抬頭瞧瞧夜空的星星了?

今年農曆新年特早,在一月下旬。一年最冷的小寒就在一月初。等到夜深,我關掉大部分室內的燈,穿好保暖的羽絨服,帶上滑雪絨毛帽,要好好的看看久違了的星空…。

“好冷呀,怎發神經要看星星?”她說。“這是不是就是大熊星座?”

“對,”稍為有點天文知識的人都會認得【大北斗】,也就是天文學的大熊星座。“從大北斗鬥邊的兩顆星向左伸延,就碰上北極星。中國人稱北極星【紫薇】,是帝皇之星。 原因是它不動位處北方,其他一切星宿都圍繞著它轉。夜晚見到北極星的方向,就是正北。”

“嗨,那是銀河嗎?” 她說。

“就是,你看見在銀河上這五顆明亮的星星組成W的星座?是仙后座,從中間兩顆星星向左延伸是她的女兒仙女座。 距離我們銀河最近的星系M31就在仙女座中國人稱為【奎宿九】右邊不遠,天空黑眼睛好也可以瞧的見, 距離地球二百五十萬光年!”

根據希臘神話,埃塞俄比亞(Ethiopia)國王皇后得罪海神,海神派海怪蹂躪埃塞俄比亞海岸。依照神諭,國王需獻上女兒安德洛墨達(Andromeda), 方可解救國家人民。安德洛墨達巧遇英雄珀耳修斯(Perseus)途經獲救,後來英雄美人結成夫妻。

一月的夜空是觀看星天的最佳時間, 天空漆黑,星星曠如萬點鑽石閃亮。

啊,我們這完全缺乏神聖情操的中華民族。 早在兩千多年的孔夫子時代,已經因孔夫子一句“未知生,焉知死?”把一個民族的眼界只局限於世俗, 放棄)詠懷希臘神話, 了對遠處神秘的嚮往。至於西方的英美,上世紀面對經濟大蕭條,偉大的經濟學家,我稱之世俗哲學家的凱恩斯(J.M. Keynes)針對當時流行的古典自由經濟理論, 說“長期?我們都已經一命嗚呼!”,大聲疾呼要把我們的注意力更多投向當時遍地鴻哀的眼前世界。

科學的發展, 生產力的提高,夜晚我們再也想不起抬起頭來,遙望夜空。尋找法國詩人保羅瓦雷裡(Paul Valery【木馬屠城記】中的海倫(Helen of Troy):

“我寂寞的雙手召喚帝王,
他們鹹須昔日逗我素指,
他們歌唱悠遠的勝利,
及其艦尾淹沒的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