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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了巴黎，週末一個朋友請吃飯。朋友賣了他們經營多年的餐館也一年多了，法國經濟每況愈下，既然有點積蓄，依然在家裏閑著。年底聖誕節和新年是歐美一年最重要的節日，有不少企業一年的生意額，差不多有一半就靠每年度的十二月。巴黎的百貨商場“老佛爺(Galeries Lafayette)”和“春天(Au Printemps)”一早就開始招請臨時工，他老婆大人覺得在家呆得發悶，到老佛爺某瑞士名表當節日售貨員。
「如果我不是親眼見到，真不相信“老佛爺”銷售額的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做中國人生意！」
「不可能的吧！」我真的不相信。
「你不知道，國內來的遊客一買就是一兩萬歐元。老外和華僑買一件二三百歐元的東西都要左看右瞧。國內來的，幾隻手錶，幾個手袋，一隻手錶就是三四千歐元，花錢不需經過大腦似的。」
「這幾天我在退稅部門做，做了一單十二萬歐元，還有一單九萬歐元…。」看來她越講興致越高。
「十二萬歐元？是不是我聽錯呀？」我真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跟你說一件轟動“老佛爺”和“春天”的買賣。」看來我是非聽下去不可了。「有一個國內人看上了一塊戴比爾斯(De Beers)的珠寶。馬上成交，多少錢？九十萬歐元！」
這夏天我在香港和一個做地產代理的朋友聊天，他慫恿我去溫州組織溫州購房團來香港買新樓盤。
「叫你老鄉來香港買新樓盤，本地一切我來籌劃。」
「讓我先看看你手頭有什麽新樓盤或什麽整層的工廠大樓…。」其實，那時候溫州的高利貸風波已經開始蔓延。更且，做生意找到幾個購房團的策劃人就行，用不著開什麽展銷會，花錢多而效果小。說起溫州人投資地產，數和量上香港一般的炒家和他們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他們只要覺得有錢賺，不會斤斤計較，而是一個快和狠。 資金是朋友間或“高利貸”集資的。“掃名牌？”，跟投資賺錢不同，要他們花錢卻要花一番口舌…。
誰是怎麼爽快，花十幾萬歐元買名牌手錶手袋的國內豪客呢？
「香港來的買家一般都是做“水貨”的，由導遊來出面。看得出來，大陸來的是買給他們自己或拿去送禮用的。」
「他們那來這麼多錢，買一隻三四千歐元的名牌手錶好像喝杯啤酒一樣呀？九十萬歐元的珠寶！」我真覺得自己是劉姥姥進入大觀園。
「不是那些貪官吧？要不是他們受了賄賂錢太多，要不是他們買名牌賄賂政府官員。只有這些人買東西不看價格，否則買東西哪有這些人的豪氣？」
「這倒有點理由。」我覺得有被說服的感覺。「做生意多辛苦！賺錢難，花錢就會精打細算。不過中國改革開放以來，也造就了不少企業家，累積了許多財富…。」
香港的一個朋友曾經就中國四萬億的財政刺激方案發表偉倫：「這真是發財的世紀機遇呀！總有幾千億人民幣流到那些貪官和親友的口袋裏吧？這幾年來澳門的賭場為這些人洗錢而賺大錢，香港的名牌商店門庭若市，盤滿缽滿。銅鑼灣的店鋪月租幾百萬又算什麽？」
真的好像他們所想的嗎？我中華孔夫子仁義道德之邦果真如此？迷惘呀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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