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偶然打開電視碰上李鵬飛主持的“議事論事”,對香港社會的分化至深可能不會感到如此巨大的震撼。顯然,從家中客廳遙望九龍ICC用數碼打出來的“情人節”的燈光,過
年,情人節,節日的歡樂理應爲香港營造和諧的氣氛。香港新特首上任差不多一年了,在
施政上似乎動輒得咎,不單止做不到讓社會不同聲音的訴求獲得聆聽,政府卻忙於和不同
意政府施政的聲音劃清界線,敵我分明,進一步的分化了社會階層不同政見的衝突。“齊
心”,只有“香港營”一早就煙消雲散,美麗的維多利亞港霓虹燈也遮掩不了海港的洶湧暗
流。難道情人間的柔情,也是以一方絕對的服從才可能成爲可能。
其實, 對於中華民族來說,民間對於政治都是冷淡的。“山高皇帝遠”是民間的一種夢想。
皇帝是很遠,不過現管的官老爺卻是近在咫尺。不知道是否天老爺總是喜歡和中華民族的
老百姓開玩笑。在春秋戰國時期得到統治者青睞的法家,提倡以法制治國的主張在漢武盛
世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一直坐冷板凳的孔老二被莫名其妙的推上了神台。自此,遠
有皇帝,近有縣令,兩千多年來他們說的話就是法律。年初二晚正在家看煙花,一位朋友
來了個短訊:“劉皇發幫香港求到支下下簽”。原本香港鄉議局主席劉皇發每年都到沙田車
公廟上香求籤, 是社交活動。 就是求到一支下下簽,又何足以如此亢奮互傳短訊。更有
傳說有人在求籤上做了手腳,要通過「上天」的口諭迫使一個得不到民心的特首下臺,可謂民
心浮動。
如果我們把視野放大,更深入到中國近代史的兩三百年,不難看到,經過了十五六世紀的
文藝復興以致十八世紀中期開始的工業革命,歐洲雖然依然處於戰國時期,但小小國家的
硬實力和軟實力都獲得了脫胎換骨的蛻變,造就了大英帝國十九世紀輝煌的環球版圖。香
港就是在一個當年落後不堪不思前進的而GDP可能依然是世界第一的大清帝國和一個小小
的船堅炮利的英格蘭在歷史性的碰撞中登上了歷史舞臺。在大英帝國一百五十年的殖民統
治下, “殖民”這兩個字固然深深的刺痛了中華民族的自尊心,但香港這彈丸之地卻爲中華
民族推翻了封建的大清王朝走向共和建立了功勞。接著的百年戰亂中,殖民地的香港難民
得以安居樂業,避開了神州大地的烽火連天。
到底,一百樹人百年香港人。香港回歸是中華民族發自心底的自豪,而和大陸的百年分道
揚鑣,香港無論在政制法治都遠遠的超越了只有近三十年才開始快速發展的神州大地。法
治,言論自由一早就塑造成香港的核心價值,和中國傳統儒家統治觀念格格不入,難免挑
動了中南海的中樞神經,總覺得香港受到外國勢力的煽動。新的一代沒有動蕩的記憶,但
動蕩日子的印烙又何嘗不深深的表現在新年沙田車公廟的求神拜佛和求籤中,祈求新年國
泰民安?
十五年的香港回歸,香港社會貧富懸殊加深,這是社會日常的急劇分化。更深層次的是,
中國固有的君君臣臣的統治觀念和香港所承傳的西方自由法治思想的嚴重衝突。兩者交結
在一起,感歎人生多無奈,求神拜佛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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