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bemus Papam”,我“家用”托高里神父在星期三第一時間以電郵告知。Habemus Papam是拉丁文,意思是“我們有了教皇”。八十六歲年邁的羅馬天主教教皇本篤十六世實在沒有健康去處理當今快速變化的世界所帶來的挑戰,提前退位也是沒有辦法中的最好辦法,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天主教教皇是由全世界各教區二百多位的樞機主教團(College of Cardinals)的一百零五位有權投票選教宗的紅衣主教閉門投票所産生。這次當選的教皇方濟各(Pope Francis)是首位非歐洲主教,是義大利後裔的阿根廷人。在羅馬天主教的歷史裏,也是第一個教皇稱方濟各,根據解釋,是因爲他要做一個“爲貧窮人的清貧教堂”的教皇, 也就是說,在當今貧富越加懸殊的世界,做一個親普羅大衆的宗教領袖。西西亞的方濟各(Francesco d”Assisi)是十二世紀末義大利天主教修士,以追求自然和憐憫貧苦大衆後被封爲聖人。新教皇將來就是方濟各一世,第一次講話用非常普通的日常語言,即時樹立了親民的形象,到處得到了媒體和民調的讚賞。在今天越加分化的社會,甚至在富有的西歐,中下層的普羅大衆的情緒總是起伏不定。在羅馬天主教正面臨式微的危機面前,似乎教廷和民衆都需要尋找到一個新的突破重拾信心。
法國的電視花了不少的篇幅和評論,深入的解讀這次只有一百零五位樞機主教閉門選出來的“聖方濟各”。與此同時,另一個方濟各卻同名不同命,正遭受法國左右媒體和法國民衆的鞭打。他就是上任才一年的法國“左派”社會黨總統方濟各奧朗德(Francois Hollande)。奧朗德在當社會黨的初選總統候選人時只不過是一匹沒有人看好的黑馬,是左派社會黨的右派。但在冥冥的命運安排下,大熱門相繼落馬,讓他代表社會黨對壘卸任總統薩科齊(Nicolas Sarkozy)競選總統。世事有時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在絕大多數法國人看不上他的時候,法國民衆卻有更大的動力非要趕走非常自負,覺得法蘭西沒有他不可的薩科齊。就這樣,一直連自己都缺乏管治信心的奧朗德登上了法蘭西的歷史舞臺。真是好的不靈倒楣的靈,奧朗德並沒有順從期望政經改革的潮流,總是拖泥帶水的摸著石頭過河,掀起了左右媒體的一致批評,任命的政府管治一年來一直受到嚴重的挑戰,舉步維艱。奧朗德自己更是民望低迷,只得到處外出救火以挽回民意爲施政增加資本。法國第五共和國第一任左派總統是一九八一年當選的密特朗(Francois Mitterand),和奧朗德同名, 都叫方濟各。法國自一七八九年法國大革命成立共和體制以來,也可說是多災多難。首先有拿破侖的短命帝國,後來又經波旁王朝復辟。一八四八年第三共和國成立之後不到四年又來了一個拿破侖三世恢復帝制的第二帝國。不知道拿破侖侄子的血液中是不是依然流淌著拿破侖一世的窮兵黷武,可笑的是,竟然在一八七零年在德意志鐵血宰相俾斯麥(Otto von Bismarck)的唆擺下向普魯士宣戰,自己被俘虜的結局也給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和德國的統一打開了帷幕。王朝,帝國,法蘭西統治階層的血液中在今天也可以從總統府豪華排場背後的王朝影子中看到,左派的奧朗德仿佛是方濟各二世。但當今的方濟各二世是法蘭西人民通過普選産生,他的合法性既然有普選的肯定,但在執政期間還需擺平社會不同階層的訴求,時時刻刻都要接受民衆和媒體的監督。奧朗德這幾天也正在忙著到處接觸民衆以消民間怨氣,不幸得很,出現了個別民衆要他兌現大選諾言的叫聲,而便衣把滋事者擡走的畫面隨即激起了左右媒體的一片譁然。
沒有順從潮流而執政優柔寡斷,奧朗德在法國的處境似乎香港也有類似的感覺。在香港更甚者是中南海的統治理念和香港本來已經是相當複雜的社會不同階層的呼聲利益格格不入。如果一個特首不著意向中央反映香港實際的情況,而只是想當官不顧形勢推行中央意願而不嘗試反映地方問題以謀求解決方案,更可能是兩頭不討好很快被歷史浪潮所淹沒。 |